铅山连四纸:
浴火重生 逐梦非遗
时间回溯到2010年7月,上海世博会江西活动周,素有“千年寿纸”之称的铅山连四纸及其制作工艺在上海世博会宝钢大舞台与中外宾客见面。这项传承千年却又最符合现代绿色环保理念的技艺一经登台亮相,就吸引了众多海内外人士,获得好评如潮。复旦大学文博系陈刚教授参观后盛赞铅山连四纸是中国最高级的竹纸,是传统古法造纸的活化石,是世界手工纸的代表!
不能不为我们祖先的智慧而惊叹,也不能不为展演取得巨大的成功而欣慰,更不能不为抢救、传承和弘扬这一珍贵技艺呕心沥血的人们而感动——因为这是一项失而复得的传统工艺,它曾一度中断生产达二十年!
“铅山唯纸利天下”,自东汉造纸术发明以后,千百年来,铅山造纸名扬中外。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中论及历代纸品,就赞誉铅山连四纸“妍妙辉光,皆世称也”。因造纸业的发达,翦伯赞先生在《中国史纲要》中将铅山称为明代江南五大手工业中心之一。旧时,我国许多鸿篇巨著、名贵典籍均采用连四纸印刷,如《十七史》、《四库全书珍本初集》等。清道光年间,铅山连四纸每年外销20多万担。不仅畅销于北京“荣宝斋”、上海“裕福安”、苏州“苏连记”,还远销日本、南洋。
然而到了现代,机制纸的兴起严重冲击了传统手工造纸业。连四纸因生产周期长、成本高、技术难度大而日渐衰微,纸槽逐步减少。到上个世纪80年代末,铅山境内最后一张连四纸纸槽也停止了生产。
香草美人,英雄宝剑,化不开的,是情的凝结。难道眼看着如此辉煌而厚重的优秀文化遗产就这样逝去吗?铅山的有识之士是多么地不甘心!毕竟,这是一张凝聚了多少先人智慧,流淌了多少前辈血汗,浸透了中国数千年历史,浸润着煌煌华夏文明的中国纸呵!
当2006年6月,国务院将铅山连四纸制作技艺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后,铅山的本土企业家们坐不住了!绝不能让这一弥足珍贵的民族技艺在我们这一代手中失传,绝不做愧对先人的不肖子孙。当时的铅山本土企业江西含珠实业有限公司高层集体决定着手建设千寿纸坊,以抢救濒危的国宝技艺。此举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成立“铅山县传统产品复苏工程领导小组”予以帮扶。
尽管在决策之初就估计到要恢复连四纸生产的难度,但项目一开始实施,困难之大还是超乎预料。
首先是人才断层。全县当时只有4人懂得该纸制作技艺,其次是该工艺系纯手工操作,所谓“片纸不易得,措手七十二”,需经72道工序,历时一年多。加上长期中断生产,要一一试制、整理、恢复。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三是成本投入大。与现代商品化大生产相比,且不说人工投入成本,仅备料的周期就大大提高了生产成本。机器制纸从原料到成品只需半月,而传统工艺要一年多。一年仅立夏前后备一次料,无论是资金、场地占用等方面都过于集中。
美好的构想遭遇现实,难免饱受挫折,需要披荆斩棘,义无反顾。为抢救国宝技艺,公司高层多次明确表示,不惜人力物力,哪怕遇到天大的困难,也决不回头,务必重振连四纸昔日辉煌。如此,方不愧为铅山子孙。公司上下统一了思想,明确项目建设的意义。全体员工对能承担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发展的重要任务感到无比光荣和自豪。在寻找、拜访、邀聘当地老师傅参加项目传承的同时,公司管理层还多方联系,取得杭州西泠印社的技术支持,并和上海复旦大学文博系合作,共同进行技术研发。经近两年的努力终于完全恢复了72道古法工序,并做好各道工序的取样、记录工作。古老的铅山连四纸制作技艺得以重获新生,向世人展现出她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让我们翻开近年来连四纸产业发展大事记,即可看到连四纸浴火重生的美丽身姿:
2009年12月,连四纸纸品质量得到了杭州西泠印社认可,被列为杭州西泠印社连四纸定点生产基地,投入批量生产。
2010年4月,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标准化法》,申请了企业标准Q/HZSY001—2010赣饶企标备案注册Y169-2010,并获质检部门通过,从而使纸品质量首次有了明确的检测标准。
2011年4月,文化部非遗司专家组专程来铅考察千寿纸坊,给予高度评价,返京后即将之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公示名录。江西省仅此一家。
2011年8月,江西省文化厅将铅山连四纸制作技艺作为全省唯一申报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向联合国申报。
2014年,铅山又荣获”中国连四纸之乡”荣誉称号。
2016年国家质检总局批准对“铅山连四纸”实施地理标志产品保护。
期间,铅山连四纸制作技艺还先后参展上海世博会、中博会、印博会、中国首届国家级非遗博览会、世界非遗博览会等会展,并获文化部颁发的首届国家级非遗技艺展演集体一等奖。业内人士惊呼,铅山连四纸王者归来!
时间来到2019年5月,江西万通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潘海波扛起了传承弘扬连四纸的大旗,他投资3000余万元注册成立了铅山连四纸发展有限公司,生产的连四纸的商标名曰:“玉锦堂。”目前,已实现连四纸年产量达8万刀,产值过亿元。
潘海波认为,连四纸在保持传统工艺与品质,保证古籍修复、拓印、古籍印刷的基础上,同时要适应现代书画的需要,连四纸要融入现代生活,只有走出传统,才有诗与远方。为此,公司从纸的新品种开发、纸的研学、纸的产品开发多方入手,将连四纸与我们的现代生活紧密相连。
在完善连四纸印刷珍藏版古籍和印谱、拓片、契文等传统产业的同时,先后与清华美院、苏州纸加传播有限公司合作,开发连四纸新产品,为连四纸彰显时代活力,已开发连四纸笔记本、纸袋、纸扇、纸盒等多款新潮产品。
连四纸文创产品
文化创造美好,美好需要文化。非遗传承的意义不仅在于留存传统,还在于寻求与当下的连接,延续到未来。
在公司的连四纸展厅,我们看到各式各样的的文创产品占据了展厅的各个位置,这些高颜值的文创产品让来访者忍不住发出赞叹,吸引了不少“国潮粉”前来拍照、选购。一系列创意产品不断涌现,成为年轻人追捧的“潮品”, 产品附加值也随之提高,线上销售额不断增长。
赋能复兴,“非遗”成就新国潮,古老的连四纸承担了新使命。
公司曾为河红茶销售设计了一款包装。竹制的茶盒,打开放平就是一个茶台;茶布用的是苏绣,上绣有精美的茶山图;茶具用的是景德镇的瓷器,画面是河红万里图;茶的说明书用的是连四纸采取扬州木雕印制的说明。一盒茶纳五项非遗文化传统。让人感到中华文化的博大与厚重,感受生活的精致与美好。
我们有理由相信,新一代铅山人将在这张纸上描绘出新的文化之花。在存续民族文化血脉的同时,充分发挥其现代价值,实现传统文化的现代转换。我们深知,唯有如此,文化遗产才会有根基、有底蕴、有特色,才能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让这流传千年的国之瑰宝代代相传!
让民族文化血脉相承!
让连四纸所绽放的文明之光灿烂到永远!
(作者:傅荣华)